为了使公文标题更加简洁、准确，标题中一般不使用标点符号，这已是业界的共识。但“一般”不使用，并不意味着绝对不能使用。有时为了表情达意的需要或避免产生歧义，公文标题中也会使用书名号、引号、括号、顿号等标点符号。其中，书名号是使用频率相对较高的一种。

2012年4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了《党政机关公文处理工作条例》（中办发〔2012〕14号，以下简称《条例》），标志着此前由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颁布实施的《中国共产党机关公文处理条例》和《国家行政机关公文处理办法》（以下简称《办法》）停止使用。但《条例》并没有对公文标题中标点符号的使用问题作出明确规定，这就使得发文机关发文时似乎缺少了遵循，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公文标题中标点符号使用不统一的状况。

下面我们结合中国政府网、教育部网站、山东省人民政府官方网站上2021年发布的文件，对公文标题中书名号的使用情况作简要分析。

据笔者统计，2021年中国政府网在“政府信息公开”栏目发布署名为国务院、国务院办公厅的各类公文145份；教育部网站在“教育部”栏目共发布署名为教育部、教育部办公厅的各类公文519份；山东省人民政府官方网站在“省政府及省政府办公厅文件”栏目共发布署名为山东省人民政府、省政府办公厅的各类公文335份。笔者仔细分析了以上近1000份公文的标题，将书名号的使用归纳为以下几种情况：

一、标题中出现法令、条例、公约名称时书名号的使用情况

据统计，2021年，以上三个官网中，共有5份公文的标题中出现了具体的法令、条例、公约名称，数量不多，一律加上了书名号。标题中出现法令、条例等名称时需加书名号，这一点已成共识，并无分歧。如：

1.国务院关于进一步贯彻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的通知（国发〔2021〕26号）[1]

2.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学习宣传贯彻《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的通知（教基厅函〔2021〕46号）[2]

3.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贯彻实施《政府督查工作条例》进一步加强和规范政府督查工作的通知（国办发〔2021〕5号）

4.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同意成立《湿地公约》第十四届缔约方大会组织委员会和执行委员会的函（国办函〔2021〕113号）

二、印发、批转、转发、公布（发布）类通知标题中的书名号使用情况

（一）标题中出现章程、办法、规定名称的，书名号使用不够统一

《办法》中规定：“公文标题中除法规、规章名称加书名号外，一般不用标点符号。”法规、规章除了法令、条例、公约，还包括办法、规定、章程等。而2021年，在中国政府网等三个官方网站发布的公文中，标题中出现办法、规定、章程名称的公文共有33个，其中有24个公文标题加了书名号，9个公文标题没加书名号，甚至同在一个网站里，前后也不一致。如下面例9、例10，同样是教育部办公厅印发的通知，标题中都出现了“章程”的名称，例9加了书名号，例10则没加书名号。如：

5.山东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山东省专业应急救援队伍建设管理办法》的通知（鲁政办字〔2021〕114号）[3]

6.山东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山东省专利奖励办法的通知（鲁政办字〔2021〕100号）

7.教育部关于印发《2022年全国硕士研究生招生工作管理规定》的通知（教学函〔2021〕2号）

8.山东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山东省国有金融资本出资人职责暂行规定的通知（鲁政办发〔2021〕14号）

9.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印发《教育部大中小学思政课一体化建设指导委员会章程》的通知（教社科厅函〔2021〕21号）

10.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印发全国普通高校毕业生就业创业指导委员会章程的通知（教学厅函〔2021〕31号）

（二）标题中出现计划类文书名称的，书名号使用很不统一

印发、批转、转发、公布（发布）类通知标题中经常出现计划类文书名称，如规划、纲要、设想、指南、方案、安排、打算、要点等，但不同的发文机关对标题中的计划类文书加不加书名号，分歧较大，书名号的使用很不统一。

2021年，国务院及其办公厅共印发、转发计划类文书30份，全部没加书名号；教育部及其办公厅印发、转发计划类文书30份，加书名号的有27份，只有3份文件没加书名号。可见，国务院及其办公厅基本沿用了《办法》中的相关规定，除法规、规章名称加书名号外，其他凡被印发、批转、转发的文件名称在公文标题中出现时，一律不加书名号。而教育部及其办公厅的公文标题使用书名号比较频繁，被印发、批转、转发的计划类文书，甚至连意见、报告、标准、规范一类的文件名称也加上了书名号。如：

11.国务院关于印发“十四五”市场监管现代化规划的通知（国发〔2021〕30号）

12.教育部关于印发《全国教育系统开展法治宣传教育的第八个五年规划（2021—2025年）》的通知（教政法〔2021〕13号）

13.国务院关于印发中国妇女发展纲要和中国儿童发展纲要的通知（国发〔2021〕16号）

14.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印发《〈体育与健康〉教学改革指导纲要（试行）》的通知（教体艺厅函〔2021〕28号）

15.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转发教育部等部门“十四五”特殊教育发展提升行动计划的通知 （国办发〔2021〕60号）

16.教育部等九部门关于印发《中西部欠发达地区优秀教师定向培养计划》的通知（教师〔2021〕4号）

17.国务院关于印发“十四五”节能减排综合工作方案的通知（国发〔2021〕33号）

18.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印发《“十四五”职业教育规划教材建设实施方案》的通知（教职成厅〔2021〕3号）

2021年，山东省政府及其办公厅共印发计划类文书48份，加书名号的标题只有4份，其余44个标题都没加书名号，公文标题中书名号的使用并不统一。“山东省‘十四五’数字强省建设规划”是一个计划类文件名，在例19中没加书名号，而在例20中却加上了书名号；例21中的“方案”不加书名号，而例22中的“方案”却加上了书名号。如：

19.山东省人民政府关于印发山东省“十四五”数字强省建设规划的通知（鲁政字〔2021〕128号）

20.山东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印发《关于贯彻落实〈山东省“十四五”数字强省建设规划〉的实施方案》的通知（鲁政办字〔2021〕75号）

21.山东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数字山东2021行动方案的通知（鲁政办字〔2021〕23号）

22.山东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山东省城乡公益性岗位扩容提质行动方案》的通知（鲁政办字〔2021〕137号）

三、标题中出现书刊名称时书名号使用情况

在公文标题中，如果出现书名、卷名、篇名、刊物名、报纸名，必须使用书名号，这一点并无疑义。如：

23.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开展第五届《传承的力量》学校体育艺术教育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果展示活动的通知（教体艺厅函〔2021〕49号）

公文具有权威性，是各级党政机关根据法定权限和职责制作和发布的，体现党和国家政权组织的权威。公文标题中标点符号使用的不统一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它的权威性。按道理讲，《办法》已于2012年7月1日废止，再沿用其有关规定就没有理由了。难道公文标题中标点符号的使用就没有依据了吗？当然不是。《条例》虽然没有对标点符号的使用作出具体规定，但第三章第十一条规定：“公文使用的……标点符号等，按照有关国家标准和规定执行。”而以《条例》为依据制定出来的《党政机关公文格式（GB/T 9704-2012）》第9条明确指出：“标点符号的用法应当符合GB/T 15834”。这些就是依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标点符号用法》（GB/T 15834—2011）4.15.3“书名号的基本用法”明确规定，书名号用于“标示书名、卷名、篇名、刊物名、报纸名、文件名等”，其中，“文件名”的示例是《全国农村工作会议纪要》，要加书名号。根据这个规定及所举的示例，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凡在公文标题中出现原文件名的，应一律加书名号。如此，以上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

在公文标题中规范地使用书名号，是《党政机关公文格式（GB/T 9704-2012）》的明确要求，必须遵循；还能使公文标题更加醒目，提高工作效率。试比较以下两个标题：

24.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全国一体化政务服务平台移动端建设指南的通知（国办函〔2021〕105号）

25.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印发《普通高等学校宪法学教学重点指南》的通知（教高厅函〔2021〕33号）

同样是“印发指南”，例24没加书名号，例25加上了书名号，显然后者视觉上更具冲击力，“指南”的名称一目了然。

另外，公文标题中规范地使用书名号，还可避免产生歧义。如：

26.国务院关于下达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分地区人口指标的通知（国发〔1992〕2号）

这份通知如果仅看标题而不看正文，很容易理解成下达的是《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分地区人口指标》两个文件，而实际上是当时的国家计委、国家计生委编制的《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分地区人口指标》一个文件。如果标题中加上书名号，则不会出现这种理解上的歧义。

这里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只有当标题中的文件名为原文件名时，才能加书名号；如果原文件名改动了，则不能加书名号。如：

27.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司法部关于审理政府信息公开行政复议案件若干问题指导意见的通知（国办函〔2021〕132号）

28.山东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2021年全省湾长制工作要点和3个省级海湾污染整治指导意见的通知（鲁政办字〔2021〕47号）

例27中，司法部制定的原文件名为《关于审理政府信息公开行政复议案件若干问题的指导意见》，国务院转发通知的标题中把原文件名中“的”字删掉了；例28中，“3个省级海湾污染整治指导意见”包括《渤海湾（山东部分）污染整治指导意见》《莱州湾污染整治指导意见》《丁字湾污染整治指导意见》三个文件名。改动后的公文标题的确紧凑凝练了，但因已不是原文件名，故不能加书名号。

推进公文格式的标准化建设，各级党政机关要做好模范和表率作用，哪怕是在公文标题使用标点符号这类“小事”上。

注释：

[1]此例与以下国务院、国务院办公厅文件均引自中国政府网http://www.gov.cn/zhengce/xxgk/index.htm

[2]此例与以下教育部、教育部办公厅文件均引自教育部官网http://www.moe.gov.cn/was5/web/search?channelid=239993

[3]此例与以下山东省人民政府、省政府办公厅文件均引自山东省人民政府网http://www.shandong.gov.cn/col/col107861/index.html

（作者单位：山东省临沂职业学院）

编辑：蔡宁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