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看文先看题。”由于公文标题居于公文格式最显眼的位置，所以最先映入阅文者眼帘的就是标题。它不仅起到揭示公文主旨的作用，更能够让阅文者全面、准确地理解和把握公文的实质和核心，有利于公文的办理和处理。然而，实际工作中，公文标题要素残缺不全、不遵循语言规范、事由表述不清、文种选用不准、文字冗长不美、标点添加随意等失范现象频发，严重影响了阅读效果和办文效率。因此，公文撰拟者必须充分认识公文标题的作用，高度重视公文标题的拟制。笔者积多年公文写作教学和实践的经验，总结、提炼出了公文标题拟写的“三字经”，即：要素全、语法正、事由明、文种准、形式美、慎标点。现思之成文，希冀对文字工作者撰拟公文标题有所帮助，并求教于方家。

一、要素全

《党政机关公文处理工作条例》（以下简称《条例》）规定：“标题。由发文机关名称、事由和文种组成。”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公文标题“三要素”。发文机关名称可以使用机关名称的全称或者规范化简称。一般情况下，一个规范、完整的公文标题，三要素缺一不可，不能随意省略，如《××学院关于开展 “学党史国史·做有志青年”专题教育的通知》。

需要指出的是，《中国共产党第××届中央委员会第×次全体会议公报》《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令》《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令》《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公告》这类省略事由的标题，属于特殊情况。之所以省略事由，主要基于两种情况，一是因为不便概括事由，比如每次中央全会有多个议题，如果把事由提炼出来，反而使标题变得冗长不简洁。二是因为正文篇幅本身较短，省略事由主要是为了避免标题内容与正文重复。

即便公文标题三要素一目了然，简单易学，但实际工作中随意省略发文机关名称的错误仍时有发生。

如某县民政局向县政府行文请示划拨资金的标题写为《关于划拨2009年城乡最低生活保障补助金的请示》，某县委宣传部批复同意成立文艺组织的标题写为《关于同意成立××县花灯艺术家协会的批复》，某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收录优秀论文文件的标题写为《关于2019××社会科学学术年会收录优秀论文的通报》，某县教育局的一份处分决定标题为《关于给予李××记过处分的决定》，某省建设工程造价管理总站的一份通告标题为《关于免费向社会发布造价信息的通告》，某省文化厅的一份通知的标题为《关于命名2018—2020年度“××民间文化艺术之乡”的通知》，以上标题无一例外都缺少了发文机关名称，导致公文标题要素残缺不全。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呢？根本原因在于，很多撰文者都认为，在公文格式版头要素之一的发文机关标志中已经包含了发文机关名称，所以，没有必要再在标题中写上发文机关名称。因此，有必要再次强调：“发文机关标志，跟标题没有任何关系。公文标题是独立的，没有发文机关，则是一个不完整的标题。”[1]

不过，联合行文时，发文机关名称可以省略，但也要遵循一定的原则：三个和三个以下机关联合行文时，应当列出所有发文机关的名称；四个及四个以上机关联合行文时，可以采用排列在前的发文机关名称加“等”的方式，也可以省略发文机关名称。

二、语法正

语法即语言使用的规则，只有遵循一定的规则，才能避免出现语法错误。公文标题的语言结构是以公文文种名称为中心词，以发文机关名称和事由为定语的偏正词组。其中，介词“关于”对事由中的中心词语起关涉、介绍、提示、隔离的作用，它和事由部分的词语组成介词结构后，就改变了事由部分词语原有的语法性质。因此，拟制公文标题时，一般情况下，不能省掉事由前的介词“关于”，如《××县人民政府关于××同志任职的通知》这个标题，倘若删掉“关于”就变成《××县人民政府××同志任职的通知》，意思完全改变了。

在标题中，还要特别注意“关于对”两个介词连用的情况。两个介词连用，就要有与其搭配的两个中心语。如果使用不当，就会出现语法错误。在《××学院关于对2018届毕业生就业招聘宣讲会参会情况的通报》这个标题中，“关于”与“……的通报”是搭配的。但是，“对”却找不到与之搭配的对象，所以这个标题应该改为《××学院关于2018届毕业生就业招聘宣讲会参会情况的通报》。

为确保标题不出现语法错误，还要辨明词义。如《××县旅游局关于申请解决旅游工作经费的请示》，这份文件的文种名称“请示”已经包含了申请批准之意，所以标题中的“申请”应该删除。同理《××作协举办关于广泛开展“我和我的祖国”征文征集活动的通知》标题中的“征文征集”也属于语义重复，因为征文就是公开征集诗文稿件之意，所以“征集”一词应该删除。再如《中共××省委宣传部关于命名“××人民抗日战争纪念碑”等13家单位为“××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通知》这个标题，误用了“单位”一词。单位是指机关、团体等或属于一个机关、团体的部门，显然“××人民抗日战争纪念碑”只是一个场所，即建筑物或地方。因此，这个标题可以改为《中共××省委宣传部关于命名“××人民抗日战争纪念碑”等13家场（馆）为“××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通知》。

三、事由明

党政机关公文是实施领导、履行职能、处理公务的具有特定效力和规范体式的文书。因此，公文总是缘事为文的。“‘事’是任何一份公文的中心要素。一般来讲，这一要素指的就是公文标题里的事由。”[2]简而言之，这个要素必须使阅文者一看便知公文的主旨和基本精神。这就要求撰文者在提炼事由时务必简明扼要，准确表达。

简明，就是简单明了，不修饰、不浮夸、不冗赘；扼要，就是要体现公文的中心思想。如果事由做不到简明扼要，就会出现下面的问题——

错例1：县住建局关于×督字73号通知落实情况报告

这个标题的问题在于事由直接用的是原通知的发文字号，73号通知需要处理落实的到底是什么问题？阅文者无法从标题中获得关键信息。另外，需要指出的是，住建局落实的应该是73号通知中要求做的事项，而不是落实“73号通知”，这样的表述，有“以文件落实文件”的形式主义之嫌。因此，必须在事由中表述清楚是对什么工作的落实。还有，从标题语法角度看，事由与文种之间缺少了助词“的”。基于此，可以修改为《县住建局关于落实××××××××的情况报告》。

错例2：情况通报

这是××大学的一份文件，是以文种类型作为公文标题的典型错例。从标题中根本看不出是对什么情况的通报，让人不明就里。读完全文才知道，是其对本校教师王××出现重大教学事故初步调查后的一个通报，因此，可以修改为《××大学关于王××同志重大教学事故初步调查的情况通报》。

错例3：关于邀请参与录制《××·××》节目的函

这是××广播电视总台××××和××频道致中共××市委宣传部的一份函的标题。其事由并不准确，“邀请参与”，是邀请团体还是邀请个人呢？所以要在“邀请”一词后加上具体的对象。从正文可知，是邀请黄×参与节目录制。因此，可以修改为《××广播电视总台××××和××频道关于邀请黄×同志参与录制“××·××”节目的函》。同时，将原标题中的书名号改为引号，因为书名号用于著作或者作品名称，对于那些并非著作或作品的名称不要使用书名号。××·××只是一档栏目的名称，所以改用引号较为合适。

错例4：关于暂停客运车、公交车、出租车、网约车、旅游车、营运船舶及渡船营运工作的紧急通知

这份通知是××自治县交通运输局发布的。标题中一口气列出了7种营运交通工具，实无必要。可以修改为《××自治县交通运输局关于暂停一切营运交通工具的紧急通知》，用“一切”这个泛指词语，不仅包括了原标题所列之项，还涵盖了其未列之项，堵住了可能存在的政策漏洞，同时也显得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错例5：关于转发《××省发展改革委、××省财政厅、××省农业厅、××省粮食局、中国农业发展银行××省分行关于转发〈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农业部、国家粮食局、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关于公布2016年小麦最低收购价格的通知〉的通知》的通知

这是×××市发展和改革委联合该市财政局、农业局、粮食局、农发行×××市分行发布的一份通知的标题，多层转发，词语重叠，连标点符号在内共108字，原文件分成五行排列，可谓啰唆繁杂，令人不忍卒读。这类“……的通知的通知的通知”结构的标题，是实际工作中比较普遍的错误，公文学界称之为“冗题”。造成冗题的主要原因在于撰文者和审核人的公文水平不高，缺乏基本的公文写作理论，没有掌握公文写作技巧。类似错例5的情况，有两种处理方法。

方法一：转直接来源。删去中间层转的机关，转发这份文件源头的发文机关和原标题。另外，为了避免重复出现介词“关于”，还应对其压缩，只保留原文件中的“关于”。这样错例5可以修改为《转发国家发展改革委 财政部 农业部 国家粮食局 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关于公布2016年小麦最低收购价格的通知》。

方法二：另起炉灶。即不使用转发性通知，而从本地区的实际情况出发，根据原文件的精神起草文件，对有关工作进行安排。原文件的标题、精神可以在本级文件中予以说明，还可以作为附件随文发布。这样，错例5就可以修改为《关于2016年小麦最低收购价格有关事项的通知》。

四、文种准

文种，即公文种类，它是公文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所有公文都必须在标题中标明文种。《条例》一共列出了15个公文文种，并规定了每个文种的使用权限和适用范围。因此，不能随意选用文种，而要切实把握每个文种的内涵和外延，从本级机关的职能权限、与行文对象的行文关系、行文的目的和功能等方面认真思考与选择，确保文种使用正确。

错例1：关于整治农村违规操办酒席问题的建议

这是中共××苗族自治县纪律检查委员会向该县县委行文的文件标题，属于生造公文文种的问题。公文文种中，根本就没有“建议”文种，该标题应该使用“意见”这个文种，因为意见适用于对重要问题提出见解和处理办法。所以，应修改为《中共××苗族自治县纪律检查委员会关于整治农村违规操办酒席问题的意见》。

错例2：关于实施“全面两孩”政策致市直机关全体共产党员共青团员的公开信

这份文件是中共××市委市直机关工作委员会、××市总工会、共青团××市委等八个部门正式发布的文件，有发文机关标志、发文字号、主送机关。但是，其标题中用了“公开信”的文种，则是大错特错。同例1的错误理由一致，是把非《条例》规定的公文文种，生造为公文文种。须知，如果以正式文件行文，必须严格按照《条例》规定选用文种。这封公开信，可以采取复合体文件的形式，用通知予以印发，则标题可以改为《关于印发实施“全面两孩”政策致市直机关全体共产党员共青团员的公开信的通知》。也可不以正式文件行文，通过电视、广播、报纸、网站、微信公众号等其他媒体发布，则标题可以不改。

错例3：中共××县委 ××县人民政府关于对2019年××县教育系统先进集体和优秀个人予以通报表扬的决定

　　   中共××市××区委 ××市××区人民政府关于2018年××区教育系统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表扬的通报

上述两例，前一个将“通报”与“决定”混为一谈，后一个本该用“决定”，却错用为“通报”。类似的错误，在实际工作中层见叠出，根本原因就在于没有正确理解表彰性通报和表彰性决定的区别。由于通报“适用于表彰先进、批评错误、传达重要精神和告知重要情况”，使“通报”具备了“表彰”的功能，表面上看，与决定文种的表彰性功能极其相似，但“相似”不等于“相同”。二者在行文目的上存在较大差异，“表彰性决定主要侧重于公布表彰结果，即主要针对某个人或某件事表明领导和组织意见……教育他人是其次要目的。表彰性通报则比较明显地体现了通报文种为知照类公文的特点，其主要的目的在于公布信息……以便为他人树立榜样，教育、引导干部群众学习和赶超先进典型，故教育他人是其主要目的。”[3]这段话很好地说明了表彰性决定与表彰性通报的本质区别。简而言之，表彰性通报重点在介绍被表彰对象值得学习和推广的先进事迹或典型经验，表彰性决定重点在评选结果的公布。还有一个比较简单的区别二者的方法，就是用决定表彰一般都会命名，即授予某种奖章或荣誉称号。如《国务院关于表彰全国民族团结进步模范集体和模范个人的决定》（国发〔2019〕20号）、《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授予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斗争中作出杰出贡献的人士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的决定》，即属命名表彰，所以用“决定”这个文种。

再查前述两个错例的正文，前一例授予19个单位为“先进集体”，120人为“优秀教师”，59人为“优秀班主任”，49人为“优秀教育工作者”，30人为“优秀山村教师”。后一例授予4个单位为“先进集体”，36人为“优秀教师”，19人为“优秀班主任”，15人为“优秀教育工作者”，7人为“优秀山村教师”，3人为“优秀山村志愿者”。这就说明，对于表彰的对象，都授予了不同的荣誉称号，而标题中“先进集体”“优秀个人”“先进个人”即是对这些荣誉称号的统称。所以，上述两个错例应该改为《中共××县委 ××县人民政府关于表彰2019年××县教育系统先进集体和优秀个人的决定》《中共××市××区委××市××区人民政府关于表彰2018年××区教育系统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的决定》。

错例4：××县人民政府关于在城区内开展灭鼠活动的公告

这属于混淆“公告”“通告”而导致错用文种的现象。公告与通告都属于周知性的泛行文，但是公告“适用于向国内外宣布重要事项或者法定事项。”通告“适用于在一定范围公布应当遵守或者周知的事项。”《条例》对二者的规定，已经很明确地指出了二者的适用范围。“向国内外宣布”，这说明公告的制发机关都是层次级别较高的。而且，所涉及的事项都是国内外普遍关注的“重要事项或者法定事项”。比如2018年3月17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主席团发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公告》（第二号），公布习近平同志当选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就属于重要事项。2020年8月11日，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发布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公告》（第十五号），公布了有关代表资格有效、终止的情况，就属于法定事项。

而通告发布的事项属于有关职能部门对负有管理责任的社会某一方面工作做出规定和安排的一般业务事项。所以，××县人民政府用“公告”发布在城区开展灭鼠活动这一事项，属于错用文种，应该修改为《××县人民政府关于在城区内开展灭鼠活动的通告》。

错例5：××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关于××州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充实××省综合评标专家库（××州分库）请示事项的函

这个标题中文种应该用“批复”，但错用了“函”。××省住建厅与××州住建局在业务上存在指导与被指导关系，因此，从行文关系上说，它与领导被领导的关系行文方向一致。××州住建局就充实该州综合评标专家库的业务问题，向××省住建厅呈文请示，××省住建厅就应以批复回文，因为批复适用于答复下级机关请示事项。原标题中“请示事项”一词纯属多余，因为正文中会有引据的，所以理应删除。原标题应该改为《××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关于××州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充实××省综合评标专家库（××州分库）的批复》。

错例6：关于废止《关于完善考评结合评价办法的通知》的通知

这份文件是××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印发的，不仅出现了前述的冗题问题，更为主要的是该用“决定”文种，却误用了“通知”。《条例》规定：“决定。适用于对重要事项作出决策和部署，奖惩有关单位和人员、变更或者撤销下级机关不适当的决定事项。”因此，原标题可以改为《××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废止〈关于完善考评结合评价办法的通知〉的决定》

错例7：关于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新形势下征兵工作的实施意见》的通知

这个标题用了“意见”“通知”两个文种，属于“文种叠用”问题。而且还叠用了两个“关于”，造成冗题。“意见”本身就是公文文种之一，无须再用“通知”作为载体予以印发。所以这个标题应改为《×××关于进一步加强新形势下征兵工作的实施意见》。

诸如下级机关向上级机关请求指示、批准应该用“请示”行文，而错用“请示报告”；不相隶属机关之间商洽工作、询问和答复问题、请求批准和答复审批事项，应该用“函”，而错用“请示”的现象，也是实际工作中要避免出现的。此外，不相隶属机关不能用“批复”回复对方。如××省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厅就本省教育厅商洽人事调动的来函去文标题是《关于曹××等四人调动工作的批复》，其中“批复”显然用错了。省人社厅和省教育厅，同属省人民政府的职能部门，二者级别相同，没有领导与被领导、指导与被指导、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因此，原标题应该修改为《××省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厅关于曹××等四人调动工作的复函》。

五、形式美

标题的形式美要从字体字号和排列布局两个方面着眼，《党政机关公文格式（GB/T 9704—2012）》对此做了明文规定：“ 标题一般用2号小标宋体字，编排于红色分隔线下空二行位置，分一行或多行居中排布；回行时，要做到词意完整，排列对称，长短适宜，间距恰当，标题排列应当使用梯形或菱形。”

由于一些电脑系统里没有“小标宋体”字，必须下载该字体软件后另行安装。许多公文撰写者不明白这个程序，致使标题误用其他字体的现象屡见不鲜，有的错用楷体字，有的错用黑体字，还有的错用宋体字。公文标题字体错用主要集中在这三种字体中。需要强调的是，即使用了小标宋体，有些撰文者还会想当然地点击文档中的“加粗”功能，使字体变粗，这种画蛇添足的行为，应该杜绝。

公文的标题必须居中排列，如果标题只有一行，选中标题，点击文档中的“居中”功能即可。如果标题字数较多，可以分行排列。分行排列一般控制在三行以内，尽量不要超过四行，并且要从美观合理的角度处理行与行之间的长短问题。如果不认真思考，就会出现如下错例：

错例1：

关于易制毒化学品及特种设备专项检查

情况的通报

这是××学院教务处制发的文件的标题，从分行的情况看，上行过长，下行过短，而且回行时没有保持“词意完整”，把“情况”这个词人为割裂了。该标题可以修改为：

××学院教务处关于易制毒化学品

及特种设备专项检查情况的通报

错例2：

××县扶贫开发办公室

××县对外经济技术合作局

关于发挥电商企业及网络平台作用帮助群

众销售农产品的通知

　　显而易见，原标题在回行时割裂了“群众”一词，应予以修正。

××县扶贫开发办公室 ××县对外经济技术合作局

关于发挥电商企业及网络平台作用

帮助群众销售农产品的通知

由于是联合行文，发文机关名称字数较多，所以在用二号小标宋体编排上述标题时，可以对字体做技术上的处理，把字符间距缩放到82%，就不会出现字体过大，无法编排的情况了。

六、慎标点

公文标题中要不要使用标点符号，怎么使用标点符号，这是文字工作者普遍关注的问题，也是标题中稍有不慎最易出错的问题。就此问题，应该从制度要求、标点符号作用、标题实际需要三个方面着眼。

2001年1月1日起实施的《国家行政机关公文处理办法》规定：“公文标题中除法规、规章名称加书名号外，一般不用标点符号。”《条例》对此没有限制性规定。这说明，标题中可以使用标点符号。

作为辅助文字记录语言的标点符号，其作用主要为“表示停顿”“表示语气”等。如此看来，在公文标题中尽量不使用标点符号，因为公文标题一般都是一个句子，不需要做特别的停顿；公文标题一般不具有强烈的感情色彩，不需要借助标点符号来表达；公文标题讲究整体上的美观，乱用标点符号容易影响阅读效果。

但是，对公文标题是否加标点符号，不能一概而论，不能绝对化，要从实际需要出发，实事求是地选择、使用标点符号。

结合实际来看，需要使用标点符号的有以下几种情况——

第一，属于特殊概念或缩略语，以及活动主题时，可以添加引号。

如《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全国深化“放管服”改革 优化营商环境电视电话会议重点任务分工方案的通知》，其中“放管服”是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的缩略语，所以添加引号，以表明其有特殊含义。

《三亚市人民政府办公室关于“三月三”放假一天的通知》，其中“三月三”特指黎族的传统节日，使阅文者一看便知其所指。如果不加引号，会让人误以为是公历三月三日放假。

《水城县人民政府关于禁止进入“7·23”特大山体滑坡灾害区的通告》，标题中的“7·23”，是对2019年7月23日发生在水城县鸡场镇坪地村岔沟组的特大山体滑坡灾害的缩略简称，故而加上引号。

第二，属于法规、规章名称，可使用书名号。

《国务院关于印发〈国务院工作规则〉的通知》《贵州省人民政府关于修改〈贵州省电动自行车管理办法〉的决定》《安徽省财政厅 安徽省教育厅 安徽省扶贫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关于印发〈安徽省高等学校毕业生到艰苦边远地区基层单位就业学费补偿暂行办法〉的通知》等公文标题中的规则、办法属于规章、法规名称，所以加书名号。

《国务院关于印发改革国有资本授权经营体制方案的通知》《国务院关于印发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的通知》《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应急救援领域中央与地方财政事权和支出责任划分改革方案的通知》等公文标题中被印发的方案就没有加书名号，应视为同类文件标题的一个参照。

第三，需要限定、补充说明时可以加圆括号。

如《国务院关于印发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总体方案的通知》《关于印发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三版）的通知》，即属于此种情况。

《云南省文化厅关于举办中国（西部）首届〈红楼梦〉文化研讨暨展示系列活动的复函》。这个标题中圆括号、书名号用得很准确，“（西部）”是对本次活动范围的限定，“《红楼梦》”本身就是书名，自然需要用到书名号。

如果与上述原则相违背，就会出现标点符号错用的情形——

错例1：××省学位办关于批准“林学”、“化学工程与技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增列为省级重点学科的通知

这个标题中的林学、化学工程与技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属于学科名称，不是特定称谓，不应该加引号。《标点符号用法》规定：“标有引号的并列成分之间、标有书名号的并列成成分之间通常不用顿号。”所以，错例1用了顿号也是不对的。如果修改时仅仅删掉引号，原标题依旧冗长不简练，这就需要做技巧处理，可修改为《××省学位办关于增列林学等三个学科为省级重点学科的通知》。

错例2：××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省失信黑名单企业惩戒联动实施办法（试行）的通知

此标题中被印发的文件属于法规，应该加上书名号。可修改为《××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省失信黑名单企业惩戒联动实施办法（试行）〉的通知》

错例3:××土家族自治县人民政府关于清理整治“僵尸车”和“杂物”的通告

这个标题中，“僵尸车”是对长时间占用公共道路及其两侧、停车场、住宅小区、绿化带等区域停放，长期无人维护使用，存在外观残旧破损、灰尘遍布、轮胎干瘪、号牌缺失等一种或多种情形的机动车的通俗称谓。加上引号，使阅文者一眼便知是指此类车辆，如果不加引号，极有可能引起误会。“杂物”是指各种各样杂乱的东西，不具特殊含义，不是特殊称谓，因此不必加引号。从这份通告的正文看，其目的就是清理整治人居环境，所以，原标题在事由表述上过于具体，反而使标题不够简练，两个引号的使用，也使整个标题不够美观。故此标题可以改为《××土家族自治县人民政府关于清理整治人居环境的通告》。

公文是党政机关行使职能、实施管理的重要工具，体现了发文机关的权威和意图，是单位的“门面”，而公文标题则是“门面的门面”。公文标题虽小，却能以小见大，见微知著。规范准确的标题，展现的是公文撰拟者务实的工作作风和良好的专业素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于细微处见精神，于细微处也见品德。小事小节是一面镜子，能够反映人品，反映作风。”公文撰拟者应该牢固树立“文经我手无差错，事交我办请放心”的责任意识，从小处着手，苦练内功，努力提升公文撰写水平。

注释：

[1]张辉编著.公文五讲：党政机关公文常见错误解析[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14：35.

[2][3]何世龙.文种、格式与表述——党政机关法定公文处理规范化研究[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4：261，32.

基金项目：教育部产学合作协同育人项目（201802359002）、贵州省本科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改革项目（2018520127）、铜仁学院2018年“一流本科教育专项”线下精品课程项目（JG-2018015）、铜仁学院2019年“一流课程”项目（〔2020〕3号）。

（作者单位：铜仁学院人文学院）

编辑：蔡宁涛